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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包罗万象2
3身体修筑师“你要找的东西大概有高尔夫球那么大。”妮尔·贝基亚雷斯(NellBekiares)向我说明道。1这里是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的一间实验室,我正在窥视一个小鱼缸的内部。它看起来是空的,没有什么高尔夫球大小的东西。实际上,除了一层沙子,我什么都没看到。贝基亚雷斯把手轻轻探入水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往外喷射出一团黏稠的、墨水般的黑云,我这才注意到缸里有一只大约只有我拇指大小的雌性夏威夷短尾乌贼(Hawaiianbobtailsquid)。贝基亚雷斯用勺子把乌贼舀到碗里,只见它慌张地四处喷射,身体透白如幽灵,触腕伸展,侧鳍疯狂摆动。过了一会儿,它慢慢平静下来,把触腕卷进身体下方,悬浮在水中漫游,从飞镖变成一颗豆豆糖的形状。它的皮肤也变了样,有色小点从针眼大小迅速扩大成圆斑,遍布身体各处:深褐色、红色、黄色,其间还点缀着闪亮的微粒。乌贼不再透白,它此刻的颜色宛若修拉①笔下的秋天。“变成这种褐色时,说明它们很高兴,”贝基亚雷斯解释道,“褐色代表状态不错。通常雄性更容易被激怒,它们会不停地喷啊喷,喷得到处是墨。它们往你脸上或胸口射水时,很可能就是故意的。”我被迷住了。这种乌贼真有性格,而且美得惊人。碗里没有其他动物,但这只乌贼并不孤单。它的身体底部有两个腔体(也是发光器官),里面充盈着一种名为费氏弧菌(Vibriofischeri)的发光细菌,它们会向下投射微光。这些微光暗弱得连在实验室的荧光灯下都看不到。不过,这种乌贼的真实生境是夏威夷周围较浅的礁坪,而这些微光会让它们在那种环境中显得更加醒目。但是到了夜晚,微光恰似洒在海面上的柔和月光,正好模糊了乌贼的身影,使海洋中的捕食者无法发现它们。可以说,这种动物没有影子。从下往上看,短尾乌贼可能是隐身的,但从上往下看就很容易发现它们。所以你只需飞到夏威夷,等夜幕降临后,戴上头灯、拿着网兜,涉进齐膝深的海水;只要反应足够迅速,日出前就可以抓到半打。之后的饲养也很容易,喂食、繁殖都不难。这间实验室的负责人是动物学家玛格丽特·麦克福尔-恩盖,她说道:“如果它们能在威斯康星州的中部存活,那么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没问题。”这位泰然自若、举止优雅又热情洋溢的科学家,近30年来一直在研究这种乌贼和它的发光细菌。她把该项目打造成了共生领域的标志性研究,自己也在这个过程中磨砺成了一位传奇人物。她在同事眼中有着很多面:直言不讳的反叛者、热情的滑板爱好者(希望没让读者朋友太意外),并且早在微生物组成为时髦流行语之前,就开始不懈地倡导微生物研究。一位生物学家告诉我:“当她谈到‘新生物学’时,这个词条全部都是大写加粗的。”可她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想的,正是这种乌贼让她改变了主意。2麦克福尔-恩盖在研究生阶段研究了一种同样携带发光细菌的鱼类。她深深地为其吸引,但却遇到了令她十分沮丧的研究困境。因为她发现不可能在实验室里繁殖这种鱼类,所以之前抓到的每一条鱼实际上均已被细菌定植。她不能回答真正引发她深度好奇的问题:发光细菌和鱼第一次相遇时发生了什么?它们如何建立起联结?是什么让别的微生物不再占领宿主?直到有一天一位同事问她:“嗨,你有没有听说过这种乌贼?”夏威夷短尾乌贼对于胚胎学家而言已经十分熟悉,它们携带的发光细菌也早已为微生物学家